先進經濟體紛紛著手從非傳統貨幣政策退場。美國聯準會（Fed）2014年就開始分階段縮減量化寬鬆（QE）資產收購計畫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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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2015年底展開利率正常化。歐洲央行（ECB）也在思考明年縮減QE的步調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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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以及何時開始取消負利率。同時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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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英國央行去年6月脫歐公投後推出的最新一輪QE已完成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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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此刻考慮提高利率。加拿大央行上周已經升息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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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澳洲央行也表示升息腳步近了。但若發生另一波衰退或金融危機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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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這些央行都必須再度實施非傳統貨幣政策。即使Fed的正常化政策成功引導利率返回不刺激、也不阻礙成長的中性水準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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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這水準也不會高於3%。在前兩次Fed緊縮循環中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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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中性利率分別為6.5%和5.25%。2007至2009年全球金融海嘯和大衰退接踵而至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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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Fed把政策利率從5.25%降至0%，仍無法提振經濟，於是啟動非傳統貨幣政策，首度祭出QE。由此可見，就算Fed能在下波衰退來襲前使中性利率返回3%，運作空間也不足。即使降息降到零利率下限，仍無法對經濟產生顯著效果。屆時Fed和其他央行只有四條路可選，各有利弊。一，再度實施量化或信用寬鬆政策，藉收購長期公債或民間資產提高流動性，鼓勵放款。但QE會大幅擴張央行資產負債表，有其代價與風險。二，再度實施負利率，如ECB、日本和瑞士央行近年做法。但銀行會蒙受損失，終會轉嫁給消費者。三，提高目標通膨率，例如從2%提高到4%，這可把中性利率拉升到5-6%，降低衰退來襲時觸及零利率下限的風險。但這選項備受爭議，因為2%的目標都難以達成了，要達到4%勢必得擴大、延長實施非傳統政策。四，降低目標通膨率，例如從2%降到0%。在利率接近0%而通膨率仍低於2%之際，這可降低實施非傳統政策的必要性。但大多數央行有理由不採取這種策略，以免導致債務型通縮（debt deflation）。若名目債務的實質（經通膨調整）價值增加，更多債務人可能破產。而且，在開放的小型經濟體，目標若訂在0%，貨幣可能升值，推升出口商的生產與工資成本。在權衡這四個選項的利弊得失後，下一波衰退來襲時，先進經濟體的央行可能不得不選擇再次下探零利率下限，非傳統貨幣政策仍將揮之不去。（作者Nouriel Roubini是紐約大學經濟學教授、Project Syndicate專欄作家），